曹云金:栓娃娃
口吐莲花”的台词在这里,太长了,我就不贴了,行不?希望能帮到你。
http://zhidao.baidu.com/question/15806690.html
没找到曹云金版的,只找到了马志明版的
《拴娃娃》
甲:上北京来说相声来了。
乙:啊。
甲:我跟这个我这伙计黄族民……
乙:哎,是我。
甲:感到十分的荣幸。
乙:哎,这是个大好事儿啊!
甲:这些年哪,这个相声队伍发展得很快。
乙:是吗。
甲:人多了。
乙:哦。
甲:我记得在我小时候儿。
乙:小时候儿。
甲:有人统计过,
乙:统计什么呀?
甲:全国所有说相声的加一块儿,四、五百人。
乙:哦,全国一共才四、五百人?
甲:哎。
乙:啊。
甲:现在,没有一万,也有几千。
乙:现在可不少了。
甲:是不是?
乙:哎。
甲:都干这个,都在一个锅里头舀饭。
乙:够呛。
甲:竞争啊,相当激烈呀。
乙:那可不。
甲:哎,不是所有人都竞争啊。
乙:啊?
甲:有的人不是。黄族民……
乙:我。
甲:他就不争。
乙:我怎么不竞争哪?
甲:他不指这吃。
乙:那可不,指这吃早饿死了!
甲:他们家有钱。
乙:呵呵。
甲:富里生,富里长。
乙:呵呵呵,您过奖。
甲:吃过,见过,穿过,戴过。
乙:嘿嘿,一般。
甲:这么说吧,你祖上给你留下的财产,你吃几辈儿足够吧?
乙:嗨,谈不上几辈子,吃些年没问题。哈哈哈哈!
甲:你看我们俩人在台上一站啊,我们俩这叫"搭伙"呀。
乙:啊,是。
甲:合作。
乙:哎。
甲:合作,伙计吗。
乙:是。
甲:是不是。
乙:啊。
甲:私下里头,散了场,我们俩不走动。
乙:怎么……不走动啊,都?
甲:不够朋友。
乙:谁不够朋友啊?
甲:也不是你不够朋友,也不是我不够朋友。咱俩不够个"朋友"的关系。
乙:我不明白。怎么够"朋友"啊?
甲:怎么够"朋友"……
乙:相好不完了吗。
甲:酒肉朋友,
乙:酒肉朋友?
甲:酒肉朋友,财帛亲戚,饽饽儿女,柴米夫妻。这是基础。
乙:哦。
甲:交朋友吗,一来以往,得"串换"。
乙:哦,还得"串换"。
甲:你请我吃饭,我请你喝酒……
乙:这叫礼尚往来。
甲:你有钱,你跟我"串换",你不在乎;我跟你"串换",我"串换"不起呀。
乙:你瞧,还爱多心。
甲:不是多心哪,眼见这事儿在那儿摆着哪。
乙:是吗。
甲:这么说吧。我在家正歇着哪,有人给我送信儿来了:"听说了吗?大黄,黄族民,住院了啊。"
乙:住院了?
甲:"开刀,大出血,够呛,这回!"
乙:哎,我什么毛病就"大出血"呀?
甲:你痔疮犯了。
乙:你瞧我得这病。
甲:哎呀……,虽说痔疮一般来说死不了人,可他这火烧火燎的他不好受啊!
乙:那可不。
甲:尤其住院了,怎么也得看看去。
乙:哎,应该看看。
甲:朋友吗。
乙:那是啊。
甲:得看看你去。
乙:对。
甲:看病人,空手儿,合适吗?
乙:哎,无所谓。
甲:那是你说呀。怎么着也得买点儿东西。
乙:哦,哦。
甲:知道你爱抽个烟儿。
乙:哎,是。
甲:买烟。
乙:哦,买烟。
甲:买烟,踅它两条"香山"。
乙:……这烟现在还不好寻。
甲:还得带点儿吃的。
乙:还有食品。
甲:在家里头,炸一大罐子辣酱……
乙:我说你损不损哪?啊!?我这犯着痔疮住院了,你送罐子辣酱,我还好得了吗?
甲:辣的这东西下饭哪,"一辣解千馋",这好哇。
乙:(光)解馋不行,那还上火啦!
甲:你认为这"上火"?
乙:干嘛"我认为"呀!
甲:辣的这东西它属寒。
乙:属寒?
甲:吃多了,去火。
乙:去火它先犯上一通我也受不了。
甲:你也不争竟,瓜子儿不饱是人心。
乙:他是举这么个例子。
甲:我得上医院看看去。
乙:好,好,好。
甲:你好了,痔疮好出院了。正赶上我结婚,娶媳妇儿。给你信儿,你能不来吗?
乙:我当然得来啦。
甲:保证,你不空手儿。
乙:得买东西呀。
甲:买东西。
乙:就是呀。
甲:买两条纯毛的、厚厚的毛毯。
乙:嘿。
甲:四床鸭绒被。
乙:四床?
甲:组合音响,家庭影院……往里抬。"哎呦嗬,买这么多东西,这合适吗?""嗨,小意思。这点儿,不值钱。"便宜啦?
乙:啊。
甲:这是帐。
乙:帐?
甲:欠着人家帐哪。
乙:嗨。
甲:到时候你得还哪。
乙:是吗?
甲:没过多少日子,你父亲死了。
乙:……?
甲:呦,这怎么着,相好一场啊。他父亲死了,白事啊,得吊唁去。现在又不讲究买这个花圈哪,纸盘哪……随个份子吧。
乙:啊。
甲:找张白纸,来它五块钱国库券。
乙:好嘛!当时还取不出来。
甲:转过年儿来,我媳妇坐月子,养一大胖小子。给你信儿,你能不来吗?
乙:我不来!
甲:你怎么不来?
乙:我怎么不来?哦,合着好事儿全在你那边儿?我这边儿哪,不是住院就是死人,你像话嘛?这个。
甲:这,这没办法。
乙:什么叫"没办法"啊,啊?
甲:这叫"赶上"了。
乙:什么"赶上"了,这不都是你瞎编的吗。
甲:举例子。
乙:举例子你得好坏搭配。
甲:当然,人这一辈子没有光坏事儿的,也不可能都好事儿,都得有好事儿有坏事儿,背着走。
乙:背着走,你也得给我"喂"上一遍哪!
甲:你也有好事儿。
乙:我哪件是好事儿啊?
甲:有,有好事儿啊。
乙:哪件是,你说说。
甲:别忙,我给你琢磨一个(好事儿)。
乙:琢磨一个,有什么好事儿啊?
甲:什么好事儿啊。
乙:什么好事儿?
甲:你父亲死了……
乙:哎--这是好事儿啊?
甲:你父亲一死啊,你妈结婚。
乙:哦--走!你妈结婚!怎么说话哪?这是!
甲:看报了吗?看报了吗?
乙:看什么报啊?
甲:干涉老年人婚姻……,你妈结婚你千万别管,我爸爸娶媳妇我绝对不管。
乙:(动作,推搡)
甲:这值当的吗?着急干嘛。咱就说啊,老黄家有钱。
乙:哎,你就说有钱就得了。
甲:过去,你们家不但有钱……,他们家啊,人丁兴旺。
乙:对。我们是个大家族吗。
甲:大家族?
乙:可不大家族吗。
甲:大家庭,到你这辈儿完了,没那么些人了。
乙:对。人口儿少了。
甲:你大爷吧,没儿没女。
乙:是。
甲:你三叔儿,没小孩儿。
乙:可不。
甲:你父亲就你这么一个,独生子。
乙:哥一个。
甲:不过当初你妈一生你的时候,不是生一个。
乙:嗯?
甲:这你不知道吧。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一块儿生了俩。
乙:生俩?
甲:俩都一个模样,都这么难看。
乙:这叫什么话。
甲:同年同月同日子,不同时。
乙:哦。
甲:这叫什么呀?
乙:什么呀?
甲:"卵生"。这在医学界有个统计……
乙:你妈才下蛋啦!
甲:这挨着"下蛋"什么事儿啊?
乙:什么叫"卵生"啊?
甲:双棒儿,一对儿啊,"卵生"啊,这还有错儿吗。
乙:双棒儿那叫"孪生"。
甲:对,孪生,孪生。
乙:哎。
甲:我记得好像有个"卵生"啊……
乙:那"蛋孵"的,才叫"卵生"啦。
甲:这下你算"蛋孵"的啊。
乙:你才"蛋孵"的啦!成心哪,你这是!成心哪……
甲:当初啊,生了这么一对儿,俩小子。
乙:嗯。
甲:后来糟践一个。
乙:你瞧他这路话。
甲:剩你自个儿了。不过你爸爸没有褒贬,有一个就比没有强啊,是不是。照常,天天儿不搁家呆着,老上国剧社。京戏,知道吗,票友儿,那儿唱戏去。美,那唱的……
乙:谁是票友儿啊?
甲:你爸爸唱老生啊。
乙:谁唱老生啊?
甲:都管你叫"老生子"吗。
乙:嗨!
甲:这还有错儿吗。
乙:噢,合着"老生子"就是唱"老生"的儿子啊?
甲:"老生子"吗。
乙:什么都不懂。"老生子",老来得子,才叫"老生子"啦。
甲:哦,这人"老来得子"就叫"老生子"。
乙:对。
甲:你算吧,你爸爸有你那年他就五十……
乙:哎,不到五十。
甲:不到五十也差……哎,跟我这岁数差不多吧。
乙:哎?有你什么事儿!这里头。
甲:反正我知道你爸跟你妈特别信佛。
乙:哎,这倒是。
甲:当初还没你的时候,你父亲跟你母亲……
乙:怎么着?
甲:为了要孩子,到处拜佛呀,求神哪,烧香啊,拜娘娘啊,拴娃娃……拴过娃娃没有?
乙:拴过吧。
甲:怎么叫"拴娃娃"?
乙:嗨。没小孩儿,上娘娘宫啊,抱这么一个"娃娃"回来,拴住了,以后就有小孩儿了。
甲:你说这玩艺儿灵不灵?
乙:不灵。
甲:没孩子,医院里检查去呀。
乙:就是啊。
甲:这抱个"泥娃娃",管什么用。
乙:嗨,迷信。
甲:迷信不行,她信哪。
乙:那时候都信这个。
甲:在家供的这个佛爷呦……,大佛爷,二佛爷……,有那个小木头房子,那叫什么玩意儿,那叫?
乙:那叫"仙家楼"儿。
甲:仙家楼儿。
乙:对。
甲:佛堂,祖先堂,祠堂……
乙:对。
甲:要孩子。越有钱的越盼孩子。
乙:他得有继承人哪。
甲:你爸爸太有钱啦。
乙:是啊。
甲:哎呀,你爸爸有个外号儿。
乙:叫什么呀?
甲:黄百万。
乙:趁百万之富。
甲:这么多财产,没儿没女。哎呀,想起来这心里难过呀。你父亲一个人坐在外院书房,闷闷不乐,对天长叹:"唉,天哪!……"
乙:天哪。
甲:"天……哪啊!"
乙:得仓!要唱是怎么着?这是那老生是不是,啊?怎么回事?
甲:没拉长声,没拉长声。就说这个。
乙:哎。
甲:"老天爷呀,老天爷!人家是怎么啦?我是怎么了?想我黄世仁……"
乙:你爸爸才是黄世仁了!你爸爸才是恶霸哪!怎么说话哪!这是!
甲:一种老的称呼啊,说自己就不说自己名字了,姓什么就什么"氏人"……
乙:自己说自己那叫黄某人!
甲:"想我黄某人……"
乙:哎。
甲:"这一辈子修桥补路,吃斋念佛,净是善举呀。为什么就没儿没女了哪?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难道说我就乏嗣无后了吗?唉……"哗……哭了。
乙:有这么哭的吗?还"哗……",滋的够远的,这不尿了吗!
甲:这叫泪如涌泉。
乙:泪如涌泉也没这么大声音。
甲:噢,没这么大声音。
乙:哎。
甲:也就是欻……
乙:欻也不行。
甲:涔儿--
乙:涔儿也没有。
甲:滋--
乙:我说你非得配音是怎么着?
甲:依着你哪?
乙:掉眼泪没声音。
甲:哦,没声音,没声音。你父亲一难过,鼻子这么一酸,当时"叭得儿,叭得儿,叭得儿"一共掉了十一个眼泪。
乙:噢,俩眼睛掉十一个眼泪?
甲:你爸爸大小眼儿。
乙:对了--你爸爸才大小眼儿啦!怎么说话哪。
甲:正在这工夫儿,可巧啊,小丫鬟儿正到外院书房来。
乙:噢。
甲:你们家丫鬟、老妈儿、下人有的是,这听差的底下人就好几十个。
乙:三、四十人。
甲:小丫鬟儿走到外院儿书房截(隔)着大玻璃窗往里一瞧:"呦!"
乙:呦。
甲:"呦!"
乙:呦。
甲:"这老不死的怎么回事儿?"
乙:哎--说什么哪?说什么哪?
甲:心里话,没说出来。
乙:她没说出来,你可说出来啦。
甲:这应当怎么着?
乙:应当叫"员外"。
甲:噢,对对对。"员外怎么一个人儿泪流满面哪?我不免去到内宅报与安人知道。""安人"是谁呀?
乙:那是我母亲。
甲:哎,管你母亲不能叫夫人,也不叫太太,叫安人。
乙:哎,员外,安人吗。
甲:打内宅,把你母亲请出来。四个丫鬟搀着你妈……
乙:四个丫鬟搀着?
甲:嗯,四个。
乙:四个丫鬟都谁呀?
甲:春梅、腊梅、烟煤、硬煤。
乙:好吗!冒着烟儿就出来啦!哪儿来的"烟煤、硬煤"呀?
甲:春梅、腊梅、梅香、秋菊、春兰……丫鬟,甭管叫什么啦。反正得四个人搀着啊,少了不行,搀不动。
乙:噢,非得四个人搀着,少了还不行?
甲:搀不动。
乙:……也难说,我母亲哪,是缠足。那脚又小……
甲:不,不,不是那意思。不是小脚儿……
乙:不是小脚儿干吗还四个人搀着?
甲:没腿。
乙:四个人抬个"肉轱辘"出来呀?你妈才没腿啦!什么话这叫!
甲:有腿,有腿……有假腿……
乙:哎--有假腿还是没真腿?
甲:有一只真腿呀。
乙:有一只真腿还是一只假腿呀?
甲:有两只真腿,两只假腿。
乙:噢--四条腿儿啊?你妈才四条腿啦!怎么意思,这是?
甲:你说几只真的,几只假的?
乙:两只真的……她没假的!没假腿。
甲:有腿,有腿,不用搀着,丫鬟跟着。
乙:对。
甲:也不是那岁数啊。你妈来了啊。你妈长得漂亮。
乙:是啊。
甲:你妈长得好看。
乙:噢。
甲:你妈有个外号儿。
乙:叫什么呀?
甲:"大美人儿"。
乙:啊,哈哈哈。
甲:不假吧?嘿!对不对。你母亲那年在个三十一、二,三十二、三,漂亮!个儿也不算高,也不算矮,也不胖也不瘦,细眉毛,大眼睛,鼓鼻梁儿,小嘴儿,细腰乍背,扇面腰。嗬!那两只脚,你妈那两只脚,也不是缠足,也不是天足,也不是放足,瘦脚板儿,薄脚面儿,蛇腿腕儿,没糨子、没岗子,没孤跟、没毛病、又平整、又周正……
乙:行行行,行啦!你跟这脚没完干吗呀?
甲:长得厮称。
乙:你就说好看就得了。
甲:你妈来到外院书房一瞧你父亲,说:"呦!"
乙:呦。
甲:"呦!"
乙:呦。
甲:"呦!"
乙:怎么意思?
甲:踩猫尾巴了。
乙:这猫也跟着捣乱。
甲:(俯视状)说:"员外,员外,为何啼哭,愁眉不展?"你父亲说(仰视状):"哎呀!安人哪,你可问着我了,你道为何……"(俯视状)"哎呀,员外,你有什么事,为何如此这般?"(仰视状)"安人哪……"
乙:(推,搡)我妈这么高,我爸爸这么矮,您说这两口子怎么配的?啊?一个说话么,这样儿(仰视状);一个说话这样儿,像话吗(俯视状)?
甲:我说了吗?我说他个儿高个儿矮……,我说了吗?
乙:这还用说吗?(学甲俯视状)"员外……"(仰视状)"安人哪……"这不一高一矮吗?
甲:他不一站着一坐着吗。
乙:哎呀,这你学那么详细干吗?!
甲:"员外,每日欢天喜地,今日因何愁眉不展?"你父亲叹了口气,唉……(唱)"非是我这几日愁眉不展,有一桩心腹事不敢明言,萧天佐……"
乙:哎--这还是那唱老生的是怎么着?又来了是吧?
甲:想起这出戏来了。
乙:单这阵儿犯戏瘾。
甲:没唱。就说来着。
乙:哎。
甲:"哎呀,安人哪,我来问你:我把你娶出来有多少……"
乙:"娶出来"像话吗?
甲:娶出来结婚哪。
乙:那叫"娶过来"!
甲:爱较真儿。
乙:没有这么说话的。
甲:"我娶你多少年了?"你妈说:"呦,你娶我呀,有……十年了吧。"
乙:十年了。
甲:你父亲说:"哎,着啊,着啊,十年啦!你给我生了个儿啊?是养了个女呀?"哎呦!坏了,这话把你妈惹恼了。
乙:怎么啦?
甲:因为你母亲从来没生养过,最怕提这个。平常说闲话,谁一提养孩子的事儿,她就掉脸儿。
乙:揭短儿了吗。
甲:这当面问她,受得了吗?
乙:就是啊。
甲:你妈不乐意了。
乙:哦。
甲:一个轱辘车--
乙:怎么讲?
甲:翻儿了!兔儿爷粘金--
乙:怎么讲?
甲:绷脸儿了。兔儿爷拍胸口--满空了,兔儿爷折跟头--窝犄角了,兔儿爷过河--一滩泥了,兔儿爷上摊儿--卖了,兔儿爷……
乙:行啦!哪儿那么多兔儿爷啊!?
甲:俏皮话儿吗。
乙:俏皮话儿……合着兔儿爷全跑我们家来啦?像话吗!
甲:你妈不乐意了:"想要儿要女呀,你得修好、你得积德、你得求佛,你心不诚。"你爸爸一想:对呀。还得求佛,不就是多花点儿钱吗。多花点儿钱,你爸爸--黄大财主他在乎吗?
乙:不,不,不在乎。
甲:具体说吧,什么庙,什么山,你母亲不辞辛苦,全去了。
乙:都去了。
甲:你妈为你去过丫髻山,去过没有?
乙:丫髻山,去过。
甲:五台山。
乙:去过。
甲:翠屏山。
乙:去过--没去过!
甲:花果山……
乙:停,停!我妈上翠屏山、花果山找谁去?
甲:你说什么山?
乙:那叫京西妙峰山。
甲:京西妙峰山。
乙:对。
甲:妙峰山几儿开?
乙:四月初一。
甲:你母亲什么时候去的?
乙:什么时候去的?
甲:三月二十八。
乙:三月二十……哦,提前好几天就到了。
甲:就为烧这头一柱香啊。妙峰山的香,你去的多早,赶不上头一柱香。
乙:就这么难。
甲:为了烧头一柱香,你母亲提前早到了几天。归齐你妈还住庙里头了。
乙:……我妈还住到庙里?
甲:多花点儿钱呗。她在乎吗?
乙:那到不在乎。
甲:有钱的人哪,出门儿,费事了。梳洗打扮换新衣裳……
乙:对呀。
甲:你们家光梳妆楼、化妆室就好几间房。
乙:光化妆就好几个屋。
甲:给你妈梳头啊,底下伺候人多。
乙:是吗?
甲:四个老妈子。
乙:嚯!
甲:俩丫头。
乙:你看。
甲:一个外国人。
乙:多好--哎?怎么还有外国人哪?
甲:外国人给画样子。
乙:这梳头怎么还画样子?
甲:按这样子梳。你妈梳头讲究。
乙:讲究。
甲:一把头、两把头、八字头、美人头……你妈不梳。单要梳这么一路--
乙:什么头?
甲:火车头。
乙:哎?有梳火车头的吗?
甲:嗯,火车头的样子。
乙:没那样子的啊!
甲:那叫什么头?
乙:那就叫美人头。
甲:美人头。
乙:哎。
甲:你妈搽粉也讲究。
乙:讲究。
甲:玫瑰粉、茉莉粉、鸭蛋粉、檀香粉你妈不搽,单要搽这么一脸……
乙:什么粉?
甲:团粉。
乙:跑这儿"勾芡"来啦?有搽"团粉"的嘛?
甲:那叫?
乙:团龙粉。
甲:团龙粉。
乙:哎。
甲:你妈使唤油也讲究。
乙:讲究。
甲:桂花油、生发油、牡丹油、芭兰油你妈不使,非要抹这么一脑袋……
乙:什么油?
甲:煤油。
乙:您闻这味儿!有往脑袋上抹"煤油"的嘛?
甲:煤油瓶子打来的。
乙:没闲瓶子嘛?
甲:甭管什么油吧。梳洗打扮换新衣裳。出门坐车,什么车?
乙:什么车呀?
甲:轿车。
乙:大鞍车。
甲:就是现在马路上赶那大车呀。反正是新的,新的,带蓬儿的,上边儿是半圆形,两边儿有小窗户,头里有帘儿,里边儿铺的草垫儿、棉垫儿、毡垫儿,是又缓和又舒服。多少辆?
乙:多少辆啊?
甲:十好几辆啊。
乙:您听听。
甲:你妈外号儿"大美人儿"长得漂亮。
乙:对。
甲:街坊邻居都知道。究竟什么模样,谁也说不上来。
乙:平常不出门儿啊。
甲:今儿一听怎么着?黄家安人出门儿烧香?门口儿预备大鞍车……,嗬,传开喽!一传俩、俩传仨、十传百、百传千,人山人海围得是风不透雨不透。片刻之间一瞧小丫鬟伺候着,你母亲稳稳当当出来了。
乙:出来了。
甲:哎,出来了。"嘿!怎么样,没白等这工夫儿吧?画上的美人儿也就这样了!仙女儿咱谁也没见过……好,漂亮!"大伙儿瞧的是目不转睛。你妈不但长得漂亮,走起来也稳当。
乙:是。
甲:我给你学学。
乙:哦。
甲:(学)……
乙:要下蛋。跑这儿找窝来了是怎么着?
甲:学这稳当劲儿。
乙:有这么"稳当"的嘛!
甲:稳稳当当小碎步儿,出来。小丫鬟把车帘儿掀起,你母亲往前紧走了几步,垫步拧腰--噌!(作身手矫健状)上车!
乙:好嘛!我妈还练过。这不"燕子李三"吗!怎么回事?搀上去不完了吗。
甲:赶车的跨车沿儿"驾!哦!呱唧、呱唧、呱……"来到妙峰山下。
乙:到了。
甲:你母亲求子心切,非要"拜香"。
乙:"拜香"怎么回事?
甲:不懂啊?
乙:您说说。
甲:一步一个头。
乙:从山下一直磕到山上去?
甲:哎。
乙:那受得了吗?
甲:就这么一说呗。底下人是干吗的。老妈子就说话了:"哎呀,安人!咱们到这儿来是虔心所至,不是游山逛景,您老人家身体不好,咱就二人轿、爬山虎,老娘娘不怪,不怪罪。"大伙儿这么劝着,你母亲低头一想:(学吆喝)"有家具的卖!"
乙:哎,哎,哎!我妈怎么还"喝家具"呀?
甲:旁边儿过去一个"喝家具"的。
乙:嗨!两档子事儿搁一块儿了。
甲:坐二人轿。
乙:啊。
甲:一直抬到山顶,到禅堂落座。喝茶,写布施,懂吗?
乙:给庙里头捐钱呗。
甲:捐多少钱哪?
乙:多少钱哪?
甲:一千块。
乙:现大洋一千块。
甲:烧香的时候,闲杂人等,全都轰开。
乙:哎,这叫"净山"。
甲:净山。
乙:哎。
甲:你要说着山上一个人不留,不客气说话,那会儿你们家还做不到。
乙:还真是。光有钱哪,没势力。
甲:反正烧香的时候,这大佛殿里头不要闲人。
乙:这就不简单。
甲:所有的人都得请走。
乙:请走。
甲:诸位施主,施主,前院儿,前边院儿随喜……走,走,走……,都轰走。大佛殿把门"咣当"一关,里边就是你母亲,跟一个和尚。
乙:哎!这里怎么还有个和尚啊?
甲:得留一个。
乙:留和尚干吗?
甲:打磬。
乙:打磬?
甲:打磬,这叫"永庆升平"。将来有了孩子平安降生。
乙:噢,图这吉利。
甲:哎,就你母亲跟一和尚。
乙:哎!不行!里边还有个丫鬟跟着。
甲:什么叫"贴身儿",贴身儿丫鬟吗,这丫鬟就得贴身儿啊。你妈拜佛啊。
乙:是啊。
甲:你妈跪在地下说:"老娘娘在上,我--缺门德氏在下……"
乙:你妈才缺德啦!怎么说话哪!黄!
甲:噢,对。"我--黄门德氏在下……"
乙:谁是"德氏"呀?
甲:"黄门罗氏……"
乙:哪儿来的"罗氏"啊?
甲:"黄门何氏……"
乙:瞧他给我找这姓!
甲:让你说,你自个儿说,黄门什么氏?
乙:黄门马氏。
甲:哎--黄……黄门马氏啊?
乙:没错儿!我舅舅是马三立,就是他父亲。我舅舅是他父亲,我们哥俩儿表兄弟儿,要不我们家的事儿他怎么都知道哪!啊,说吧。
甲:"我--黄门……",干脆,咱不提什么"氏"了。
乙:你瞧!黄门马氏他又不提了。
甲:"我--什么门什么氏在下,您保佑我得一长命子,我要重修庙宇,再塑金身。"
乙:好。
甲:你妈烧香,一举香递给丫鬟,丫鬟交给和尚插在香炉上。你妈爬在地上磕头:"当--当--"
乙:好吗!我妈这脑袋是铜的啊!一磕还这声音"当--当--"这都像话吗?这个?
甲:和尚打磬哪,当--
乙:你到底说"磕头"啊?还是"打磬"啊?又叉到一块儿!
甲:拴娃娃吧。你妈爱哪个娃娃,哪个就是你。
乙:是啊。
甲:庙里的娃娃多喽。大娃娃、小娃娃、高娃娃、矮娃娃、胖娃娃、瘦娃娃……一瞧你在桌地下爬着。
乙:你瞧我呆这地方。
甲:赶紧把你抱起来了:"哎呦!这是我的儿,这是我的孩儿!我喜欢这个娃娃,我爱这个娃娃。"交给丫鬟拿红布包起来。老和尚过来了:"贵子连生,长命百岁!"
乙:要钱来了。
甲:要香钱。给一把钱不算,又拿五百块钱。
乙:哎,刚才不是给一千了吗?
甲:再给五百。
乙:那干吗呀?
甲:念经。
乙:这拴娃娃还念经?
甲:念"如意求子金刚经"。
乙:是呀。
甲:一般人都念不起呀。用的人多。
乙:是啊。
甲:所有的和尚,把活儿都搁下,都来,都来!集合喽!"嘟--嘟--"点名啦!
乙:最低是少尉。
甲:点名。法空、法净、法广、法志、法贵、法明、(法)发油、(法)发蜡……
乙:哎?这里头怎么还有"发油、发蜡"呀?
甲:有俩代报广告。
乙:不行!把广告去了!
甲:不要这个?
乙:不要这个。
甲:念"如意求子金刚经"。
乙:哦。
甲:我学学啊。
乙:咱听听。
甲:学学。(学)道场成就,赈济将成,斋主虔诚,上香设拜,坛下海众,举扬圣号,苦海滔滔孽子召,迷人不醒半分毫,世人不把弥陀念,枉在世上走一遭。施得功德,再惹茗香,再伸召请,召请亡灵来赴会,趁此上莲台。一心召请啊哎--远观山有色,近听水无声,春去花还在,人来鸟不惊。施得功德,再惹茗香,再伸召请,召请钦封蹬死狼、踹死狗、压死耗子,踢死猫,此夜今宵来受甘露法食。哎…
乙:(打头)
甲:你这念完经打和尚。
乙:好吗!念完经打和尚搁这儿啦!
甲:打人干嘛?
乙:我说你这是"求子"啊?还是"接三"哪?这是死人"接三"念的经,你以为我不知道?
甲:那人念是念了,不是这词儿。
乙:那你干吗念这词儿啊?
甲:我不会"求子",就会"接三"。
乙:那你就别念哪!
甲:念完"如意求子金刚经",你母亲烧香拜佛……回到家去……,后来怎么样?
乙:怎么样?
甲:你妈怀胎有孕,有你了!
乙:有我啦?
甲:有你了。
乙:有我了。
甲:你妈肚子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肚子越来越大……哎呦!坏了!你妈摸不着肚脐眼儿了。
乙:嘿!
甲:怎么办这个?
乙:这是怀孩子?
甲:这是气臌!
乙:去你的吧!
请各位高手们找一下郭德纲的《栓娃娃》的台词,要文本,谢谢!
乙:哦,您说得这是《红楼梦》里边的故事
甲:挨不上。"石投记"。
乙:怎么个"石头记"呀?
甲:"石富宽投胎传记"。
乙:呦!这还是我的事!这可新鲜!
甲:你可别过议,这段也只有我说。
乙:那倒是。
甲:我了解你呀!不客气说,看着你长起来的。
乙:一点不假。
甲:光阴似箭呀,长这么高了。呵呵(装着用手捋胡子)
乙:我说您有胡子吗?
甲:有没有的捋下先搁着吧。
乙:这有预支的吗?!
甲:你小时候最招人喜欢。
乙:那倒是。
甲:好玩极了!
乙:呵呵。
甲:我记得你这么高的时候……(用手比划)
乙:我是那腊头儿?!
甲:什么呀?小辫儿!
乙:您到说清楚了!
甲:好玩儿!哎,有一年我跟你爸爸带着你洗澡,还记得吗?
乙:那么多年了,我哪记得!记不清楚了!
甲:年头太多了?
乙:对了!对了!
甲:好玩!大池子里边儿,连蹦带跳,撩水,高兴!
乙:爱玩儿!
甲:他爸爸说他,"富宽,富宽!淘气!下回不带你出来了!"就他这一句,大伙儿全乐了。
乙:我说的什么呀?
甲:"你不带我出来,我妈带我出来!"
乙:嗨!
甲:多聪明!
乙:我这还聪明那!您别提过去小时候的事儿。
甲:那你知道不知道,在没你的时候你父亲和你母亲的情况?了解吗?
乙:你这不是……还没我呢,我哪知道哇?!
甲:也难说,没有你。
乙:对。
甲:在没你的时候你爸爸跟你妈一天到晚为了你是长嘘短叹。
乙:哦,没孩子着急。
甲:家里有钱。他爸爸就为了孩子,经常外边打牌去。一消遣,就忘了孩子了!
乙:心里头烦
甲:回家就又想起来了。不在乎输赢,他爸爸是个牌迷,就爱玩儿这个麻将。只要一回来,烦了!
乙:没孩子着急呀。
甲:有一天,他爸爸在外边打牌,回来以后是望天长叹:"天啊,天!(唱)天上有个太阳,水中有个月亮……"
乙:我爸爸是个老歌星!
甲:(接着唱)"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,富宽……"
乙:诶!我这名还是早定下来的!
甲:(接着唱)"……儿呀,你在何方?"
乙:一着急我爸爸把病根儿都勾起来了。
甲:他爸爸难过呀!"你看看人家,有儿有女,子孙满堂,人家是怎么了?!我是怎么了?!"
乙:我爸爸怎么了?
甲:"我怎么了?"
乙:我爸爸怎么了?
甲:"我怎么了?"
乙:我爸爸到底怎么了?
甲:"我到底怎么了?"
乙:我爸爸没犯毛病,您犯病了!
甲:你爸爸纳闷儿呀。
乙:哦。
甲:"人家都有子,我为什么没有子?!"
乙:是。
甲:"我为什么没有子?!为什么没有子?!"哦,对了!是没子。
乙:想起来了。
甲:鱼--没子!
乙:对了……去!别开玩笑!
甲:就在这个时候,你母亲来了。
乙:哦,我妈来了。
甲:一看你父亲气色不对。
乙:对。
甲:很关心喽。
乙:嗯。
甲:你的母亲要问一问你的父亲。
乙:打听打听。
甲:(学乙的母亲)"呦!"
乙:对,我妈有个口头语儿,未曾说话,总是先"呦"一下
甲:"呦,呦--"(学猫叫)
乙:怎么么了这是?
甲:踩猫尾巴了!
乙:嗨!看着点儿脚底下呀!
甲:"我说你每天回到家里总是那么欢蹦乱跳的……"
乙:(忙拦住甲)哎,"欢蹦乱跳",这用词不当。
甲:哦。"你每天回到家里总是那么贼眉鼠……"
乙:嗯?
甲:"老是那么阴阳怪"……呃?什么词儿来着?
乙:欢天喜地!
甲:对!你妈说得就是这个词儿。
乙:唉
甲:"每天你回家总是欢天喜地,今天为何愁眉不展?"
乙:怎么了?
甲:"我问问你,我是缺你…………(故意口吃)吃了,我是缺你…………"
乙:我说您等会儿,您等会儿!我妈这是怎么了?
甲:说实话,你母亲是不是有点儿口吃、结语?
乙:是,一着急倒是有点儿满结巴。
甲:你说我得学像了吧!是不是?(接着学)"我是缺你…………吃了!我是缺你…………穿了!我是缺你……………(给自己一个 嘴巴)…………戴了?"
乙:唉呦我的妈呀!
甲:"嗯?我是缺你哪(音奶)…………(乙:嗯?!)…………样儿了?"
乙:我要是有了钱,先把我妈这毛病治好了!大喘气耽误事呀!哪的事儿呀!
甲:你爸爸没说话,冲你妈打了打哑谜。
乙:怎么打的?
甲:你妈明白了。
乙:我妈会明白?
甲:明白了!多少年了老夫妻。就知道你爸爸喜欢打牌呀。
乙:牌迷呀!
甲:他这个哑谜离不开牌桌儿的事儿呀。
乙:那他这一摩挲(读ma sa音)脸儿?
甲:你甭看我天天绷着个打白脸儿。
乙:这手……(一捋)
甲:盼着你给我生一条龙!
乙:那这……(一提了)
甲:你连个么鸡都没给我提了儿来!
乙:这一推……
甲:一推呀儿女对我来说是"门前清"
乙:一指嘴?
甲:你别看我嘴撇的跟"八万"似的。
乙:这俩眼?
甲:俩眼哭的跟"红中"一样呀!
乙:手往这一搁?(放在胸口)
甲:我心里发堵,天天我是"自摸空心五"呀!
乙:嗨!这谁能明白呀?!
甲:"我来问你,我们结婚呦多少年了?"
乙:多少年了?
甲:(学乙的母亲)"别忙………………"
乙:我说您再学我妈这毛病我可跟你急了!怎么了这是!
甲:算这个日子呢!
乙:算就算吧,怎么了这是!
甲:习惯了。(继续学)"咱们结婚呦400多年了!"
乙:吴三桂做的媒!明朝的事儿呀?
甲:事40多年了!
乙:这还差不多!
甲:"着哇,咱们结婚40 多年你是给我生下一儿,你是给我养下一女?!常言说得好呀:'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'呀!"
乙:哦。
甲:"炕上没有拉屎的,坟地没有烧纸的;炕上没有撒尿的,坟地没有穿孝的;炕上没有散欢儿的,坟地没有打幡儿的!"
乙:嗨,这思想可太陈旧了!
甲:就是。
乙:这老年人想不开,没儿女着什么急呀?
甲:哦。
乙:这老了有退休金,再不行养老院一住。
甲:老有所养!
乙:对呀!
甲:这是我们今天的社会主义制度来决定的。可是在当时那个历史条件下你父亲是个封建思想。
乙:哦,过去没有。
甲:他质问你母亲呀,"你说,你说!咱们结婚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生?"
乙:应该找找原因。
甲:谁找原因?为什么?说呀!
乙:怎么问我呀?
甲:为什么不生呀?为什么不生!?
乙:我给你生一窝刺猬!哪的事呀!您跟我嚷什么呀!
甲:不是!这是你爸爸问你妈呀!
乙:哦,问我母亲呢。
甲:把你母亲问急了!
乙:哦
甲:(学乙的母亲,并倒口学唐山话)"唉呦!天爷、天爷,我的老天爷呦!"
乙:嚯!一着急把家乡话都想起来了!
甲:(继续学)"不生养你赖我一个人呀!你就没有责任了吗,啊?你就说,我在这个家容易吗?你还拿我当一个人吗?我在家里里里外外我是忙的 一个遛够呀!我在外面是又演小品、又拍电视剧呀!就那《苍生》我就拍了好几集呀!"
乙:我妈是赵丽蓉啊?!
甲:打个比方。"告诉你呀,要儿女呀,你得积!"这也是封建思想,提醒了你爸爸。
乙:哦。
甲:你爸爸一想,对呀!我得积呀!你是你爸爸"渍"(音积)的!
乙:哦。
甲:你爸爸"渍"的,你妈倒的缸,我折腾到农贸市场卖的。
乙:我是那酸菜!?
甲:积什么呀?积儿积女。
乙:积德行善。
甲:哎!这是一种封建思想嘛!可是你爸爸为你妈,不容易呀!
乙:老两口儿都不容易!
甲:去了"四大名山"拜佛求子,要拴娃娃嘛。
乙:都去哪儿了?
甲:去了四川的峨眉山,还有个山西的五台山,什么太行山了……就连花果山都去了!
乙:是呀!
甲:那时候交通不便呀,哪有火车呀?你爸爸一想,牵着马去吧。
乙:哦。
甲:你姥爷不放心。
乙:我姥爷?
甲:你妈是个独生女呀!
乙:对对!
甲:(学乙的姥爷)"不行!我跟着去!你说这么大岁数了,骑马嘛?!"
乙:哦,我姥爷骑着马。
甲:你舅舅爷不放心呀。
乙:娘家人儿呀。
甲:(学乙的舅舅)"一道上我护送!"拿着个大铁棍儿,挺胖。
乙:哦。
甲:你妈挑着担,你爸爸牵着马。
乙:是咯。
甲:老夫妻两个高兴!又说又唱。
乙:心里美呀!
甲:嚯!你爸爸跟你妈一说:"你挑着担,我牵着马,迎来日出送走晚霞……"
乙:打住,打住!甭问,我妈跟我爸爸一个孙猴儿、一个八戒!
甲:这可是你说的。
乙:什么我说的!您往那引我呀!
甲:最后就到了京西妙峰山。怎么上去的?
乙:不知道!
甲:一步一个头磕到山上去。
乙:心诚呀!
甲:送子娘娘那个庙,一进去大把大把地给钱呀!
乙:唉呦。
甲:他母亲往那儿一跪,祷告:"娘娘在上,贾门贾氏在下……"
乙:"假模假式"!
甲:哦,"石门赵氏在下"
乙:还是赵丽蓉!
甲:"妄求老娘娘给我们一子,小子的没有,花姑娘的也要,我的金票大大的拿!"
乙:我妈变了日本了!
甲:完了站起来拴娃娃。
乙:哦。
甲:娃娃可多着呢,都是那泥胎,泥胎偶像。
乙:是。
甲:高娃娃、矮娃娃、胖娃娃、丑娃娃、俊娃娃、黑娃娃、白娃娃,都不拴!
乙:干吗呀?
甲:专门找你。
乙:找我?
甲:一掀那供桌的桌帘,看见你了!
乙:我?
甲:又好多娃娃!有你,有侯耀文、有牛群,有冯巩。
乙:嘿!全在那儿呢!
甲:四个娃娃在那儿安安静静的
乙:干吗呢?
甲:搓麻呢!
乙:好吗,四个赌徒啊!
甲:就你高兴!提了儿,"捉五魁",咱得捞捞!你妈一看你,就喜欢你,"呦,这小娃娃真好玩儿呀!输了钱还想来,真有志气!还想捞捞呢!得了!就是你吧!掏出那个红线来,就把你栓上了。"
乙:哦。
甲:这一拴你,侯耀文直嚷嚷:"牛群,快跑!抓赌得来了!"
乙:嗨!瞧吓得!
甲:你说也是巧合呀!自从这个泥娃娃拴到山下他母亲身怀有孕,有了他了!
乙:唉呦!这拴娃娃敢情这么灵呢!
甲:就你这年轻人也信这个?灵什么呀?!
乙:我可不是迷信呀,常老师,我妈不是怀孕了吗?
甲:你可不应该信这些,年轻人不应该有这些思想!要破除的,这是生理的现象。
乙:哦。
甲:卫生常识,我要给你上一课。这男女呀,有疾病要治,要没有疾病,就拿你爸跟你妈举例子,年轻,力壮,必然要怀胎。
乙:哦。
甲:因为在你父亲身体里有一种染色素,和你母亲……
乙:行了,您别拿我们家长举例子了!
甲:……这是常识,他是必然的……
乙:我明白了……
甲:可是按道理来讲是十月怀胎,瓜熟蒂落。
乙:是这样。
甲:可是等来等去18个月你还没有出世。
乙:18个月没生下来!
甲:你爸爸高兴!
乙:还高兴?
甲:18个月了!有一句话:"过月的小子贵如金哪!"
乙:有这说法。
甲:一年半……一年六厘四……半年……多不少利息。
乙:我爸爸这储蓄呢
甲:不放心,请来了中医、西医给你母亲会诊。
乙:哦。
甲:送到了医院,就拿那个B超,X光一照,看见你了!
乙:找着我了!
甲:没这么干净,不是这模样儿。
乙:什么模样?
甲:挺长的头发,一脸的渍泥,在你妈肚子里西北旮旯正蹲着呢。
乙:我就这模样呀!
甲:医生一看,高兴了,高兴!赶紧给你爸爸道喜。
乙:哦,道喜。
甲:"石老先生,我给您道喜了,给你道喜了!您的夫人给您生了一个小子呀!"
乙:哦
甲:"小子?不对呀,那不算生呀!怀胎18个月还没有生下来,那是为什么呀?"
乙:为什么呀
甲:"哎呀,石老先生,暂时他是出不来了。"
乙:怎么呢?!
甲:"因为赌博在里面拘留了!"
乙:我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