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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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元逵的人物简介

王元逵,为镇州右司马,兼都知兵马使。廷凑卒,三军推主军事,请命于朝。乃起复检校工部尚书、镇州大都督府长史、成德军节度使,累迁检校左仆射。元逵素怀忠顺,顿革父风。及领藩垣,颇输诚款,岁时贡奉,结辙于途,文宗嘉之。开成二年,诏以寿安公主出降,加驸马都尉。元逵遣段氏姑诣阙纳聘礼。段氏进食二千盘,并御衣战马、公主妆奁及私白身女口等,其从如云,朝野荣之。会昌中,昭义节度使刘从谏卒,其子稹擅领军政;武宗怒,诛之。命邻藩分地而进讨,以元逵为北面招讨使。诏至之日,出师次赵州,与魏博何弘敬同收山东三州。元逵进攻邢州,俄而贼将裴问、高元武降元逵,王钊、安玉降何弘敬,并拔三郡。累迁检校司徒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以破刘稹功,加太傅、太原郡开国公,食邑二千户,食实封二百户。太中十一年二月卒,册赠太师,谥曰忠。

王元逵的人物经历

文宗开成二年(837年),元逵入朝奉侍,下诏以绛王李悟之女寿安公主嫁之。李商隐对此不满,以《寿安公主出降》为题作诗讥讽。武宗会昌四年(844年),奉诏为泽潞北面招讨使,协同刘沔、王茂元一起攻讨刘稹,史称“唐平刘稹泽潞之战”,王元逵攻宣务栅(在今河北隆尧西北),并在尧山(今河北完县西北)击败刘稹。大中九年(854年)正月甲申卒,赠封太师。其子王绍鼎自称留后。

《新唐书》卷一百八十一 列传第一百六(3)

确居位六年,进尚书右仆射,以同平章事出为镇海节度使,徙河中,卒。始,毕諴与确同宰相,俱有雅望,世谓"曹毕"云。

  弟汾,以忠武军节度使入为户部侍郎,判度支,卒。

  刘瞻,字几之,其先出彭城,后徙桂阳。举进士、博学宏词,皆中。徐商辟署盐铁府,累迁太常博士。刘瑑执政,荐为翰林学士,拜中书舍人,进承旨。出为河东节度使。

  咸通十一年,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同昌公主薨,懿宗捕太医韩绍宗等送诏狱,逮系宗族数百人。瞻喻谏官,皆依违无敢言,即自上疏固争:"绍宗穷其术不能效,情有可矜。陛下徇爱女,囚平民,忿不顾难,取肆暴不明之谤。"帝大怒,即日赐罢,以检校刑部尚书、同平章事为荆南节度使。路岩、韦保衡从为恶言闻帝,俄斥廉州刺史。于是,翰林学士郑畋以责诏不深切,御史中丞孙瑝、谏议大夫高湘等坐与瞻善,分贬岭南。岩等殊未慊,按图视驩州道万里,即贬驩州司户参军事,命李庾作诏极诋,将遂杀之。天下谓瞻鲠正,特为谗挤,举以为冤。幽州节度使张公素上疏申解,岩等不敢害。僖宗立,徙康、虢二州刺史,以刑部尚书召,复以中书侍郎平章事,居位三月卒。

  瞻为人廉约,所得俸以余济亲旧之窭困者,家不留储。无第舍,四方献馈不及门,行己终始完洁。

  弟助,字元德,性仁孝,幼时与诸兄游,至食饮,取最下者。及长,能文辞,喜黄老言。年二十卒。

  李蔚,字茂休,系本陇西。举进士、书判拔萃,皆中。拜监察御史,擢累尚书右丞。

  懿宗惑浮屠,常饭万僧禁中,自为赞呗。蔚上疏切谏,引狄仁杰、姚元崇、辛替否所言,讥病时弊。帝不听,但以虚礼褒答。俄拜京兆尹、太常卿。出为宣武节度使,徙淮南。代还,民诣阙请留,诏许一岁。僖宗乾符初,以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罢为东都留守。河东乱,杀其帅崔季康,用邠宁李侃代之,士不附,以蔚尝在太原府有惠政,为人所怀,拜河东节度使,同平章事。至镇三日,卒。

  始,懿宗成安国祠,赐宝坐二,度高二丈,构以沈檀,涂髹,镂龙凤葩蘤,金扣之,上施复坐,陈经几其前,四隅立瑞鸟神人,高数尺,磴道以升,前被绣囊锦襜,珍丽精绝。咸通十四年春,诏迎佛骨凤翔,或言:"昔宪宗尝为此,俄晏驾。"帝曰:"使朕生见之,死无恨!"乃以金银为刹,珠玉为帐,孔鹬周饰之,小者寻丈,高至倍,刻檀为檐注,陛墄涂黄金,每一刹,数百人举之。香舆前后系道,缀珠瑟瑟幡盖,残彩以为幢节,费无赀限。夏四月,至长安,彩观夹路,其徒导卫。天子御安福楼迎拜,至泣下。诏赐两街僧金币,京师耆老及见元和事者,悉厚赐之。不逞小人至断臂指,流血满道。所过乡聚,皆裒土为刹,相望于涂,争以金翠抆饰。传言刹悉震摇,若有光景云。京师高赀相与集大衢,作缯台缦阙,注水银为池,金玉为树木,聚桑门罗像,考鼓鸣螺继日夜。锦车绣舆,载歌舞从之。秋七月,帝崩。方人主甘心笃向,如蔚言者甚多,皆不能救。僖宗立,诏归其骨,都人耆耋辞饯,或呜咽流涕。

  赞曰:人之惑怪神也,甚哉!若佛者,特西域一槁人耳。裸颠露足,以乞食自资,癯辱其身,屏营山樊,行一概之苦,本无求于人,徒属稍稍从之。然其言荒茫漫靡,夷幻变现,善推不验无实之事,以鬼神死生贯为一条,据之不疑。掊嗜欲,弃亲属,大抵与黄老相出入。至汉十四叶,书入中国。迹夫生人之情,以耳目不际为奇,以不可知为神,以物理之外为畏,以变化无方为圣,以生而死、死复生、回复偿报、歆艳其间为或然,以贱近贵远为柷。鞮译差殊,不可研诘。华人之谲诞者,又攘庄周、列御寇之说佐其高,层累架腾,直出其表,以无上不可加为胜,妄相夸胁而倡其风。于是,自天子逮庶人,皆震动而祠奉之。

  初,宰相王缙以缘业事佐代宗,于是始作内道场,昼夜梵呗,冀禳寇戎,大作盂兰,肖祖宗像,分供塔庙,为贼臣嘻笑。至宪宗世,遂迎佛骨于凤翔,内之宫中。韩愈指言其弊,帝怒,窜愈濒死,宪亦弗获天年。幸福而祸,无亦左乎!懿宗不君,精爽夺迷,复蹈前车而覆之。兴哀无知之场,丐庇百解之胔,以死自誓,无有顾藉,流泪拜伏,虽事宗庙上帝,无以进焉。屈万乘之贵,自等于古胡,数千载而远,以身为徇。呜呼,运敔祚殚,天告之矣!懿不三月而徂,唐德之不竞,厥有来哉,悲夫!


《新唐书》卷二百一十一 列传第一百三十六(5)

  五年,河东军拔其一屯,张茂昭破之木刀沟;帝患从史诈,卒以计缚送京师;刘济又拔安平。承宗惧,遣其属崔遂上书谢罪,且言:"往年纳地,迫三军不得专,而为卢从史卖以求利,愿请吏入赋得自新。"是时宿师久无功,饷不属,帝忧之。而淄青、卢龙数表请赦,乃诏浣雪,尽以故地畀之,罢诸道兵。昌朝归京师,授右武卫将军。承宗见兵薄境,已而罢,归罪从史,得不诘,自谓计得,謷然无顾惮。

  七年,军库火,器铠殆尽,杀守吏百馀人,不自安。及吴元济反,承宗与李师道上书请宥,教其将尹少卿为蔡游说,见宰相语不逊,武元衡怒,叱遣之。承宗怨甚,与师道谋,遣恶少年数十曹伏河阴,乘昏射吏,吏奔溃,因火漕院,人趣火所,斗死者十馀辈,县大发民捕盗,亡去不获,凡败钱三十万缗、粟数万斛。未几,张晏等贼宰相元衡,京师大索,天子为旰食。承宗尝疏元衡过咎,留中。至是帝出表示群臣大议,咸请声其罪伐之。诏乃绝承宗朝贡,窜其弟承系、承迪、承荣于远方,以博野、乐寿故范阳地,命归刘总。而所遣盗处处窃发,断建陵门戟,燔献陵寝宫,伏甲欲反洛阳,不克。承宗数出兵掠邻鄙,田弘正上言承宗宜诛,帝使率师压境。承宗揣诏旨兵不即进,即肆剽沧、景、易、定间,人苦之。

  十一年,诏削爵,以实封赐土平,使奉武俊后。令河东、义武、卢龙、横海、魏博、昭义六节度兵进讨,大抵数十万,环地数千里,以分其势。然营屯离置,主约不得一,故士观望,独昭义郗士美薄贼境,贼不敢犯。始,承宗不能叶诸父,皆奔京师。士则为神策大将军,闻其叛,请占数京兆,裴度请用为邢州刺史,使隶昭义,以倾赵人。有王怡者,武俊从子,为承宗守南宫,士则招之,约归命,谋泄遇害;子元伯奔还,擢监察御史,诏赠怡尚书左仆射。

  明年元济平,承宗大恐,使牙将石泛奉二子至魏博,因田弘正求入侍,且请归德、棣二州,入租赋,待天子署吏。弘正遣知感、知信诣阙下请命。前此,帝使尚书右丞崔从赐诏书许自新,承宗素服待罪。及是乃诏复官爵,以华州刺史郑权为横海节度使,统德、棣、沧、景等州,复承宗实封户三百,以所部饥,赐帛万匹。李师道平,奉法益谨,表所领州录事、参军、判司、县主簿、令,皆丐王官。

  十五年死,赠侍中。军中推其弟承元为留后。承元不敢世于镇,诏用为义成军节度使,事见本传。

  王廷凑,本回纥阿布思之族,隶安东都护府。曾祖五哥之,为李宝臣帐下,骁果善斗,王武俊养为子,故冒姓王,世为裨将。

  廷凑生骈胁,沈鸷少言,喜读《鬼谷》、兵家诸书。王承宗时,为兵马使。田弘正至镇州,诏以度支缗钱百万劳军,不时致,廷凑暴其稽以观众心,众果怨,由是害弘正,自称留后,胁监军表请节。又取冀州,杀刺史王进岌。穆宗怒,以弘正子布为魏博节度使,率军进讨,仍敕横海、昭义、河东、义武军并力。于是大将王位等谋执廷凑,不克,死者三千馀人。会朱克融囚张弘靖,以幽州乱,乃合从拒王师。

  有诏议攻讨先后,剑南东川节度使王涯以为"范阳乱非宿谋,可先事镇州,又有魏博之怨,济以晋阳、沧德,掎角而进。夫用兵若斗然,先扼喉领。今瀛莫、易定实贼咽喉,宜屯重兵,俾死生不得相闻,间谍不入,此莫胜之策。"帝乃诏义武节度使陈楚闭境,督诸军三道攻。而沧德乌重胤最宿将,当一面。裴度以河东节度使兼幽、镇招抚使,屯承天军。重胤知时不可,案兵未肯前,帝浮于听受,锐克伐,更以深冀行营节度使杜叔良代之。叔良素结中人,入见帝,大言曰:"贼不足破!"会度逐廷凑兵于会星,又入元氏,焚壁二十二。叔良率诸道兵救深州,战博野,大奔,失所持节,以身免,贬归州刺史。叔良者,将家子,本以附会至灵武节度使,坐不职罢,复阶贵近,帅沧景。廷凑知其怯,故先犯之,师由是败。

  当是时,帝赐赉无艺,府帑空,既集诸道兵,调发火驰,民不堪其劳。仰度支者大抵兵十五万,有司惧不给,置南北供军院。既薄贼鄙,饷道梗棘,樵苏不继,兵番休取刍蒸。廷凑乘间夺转运车六百乘,食愈困,至所须衣帛,未半道,诸军强取之,有司弗能制。其县师深入者,不得衣食。又监军宦人,悉取精票士自随,疲琐者备行阵,战辄溃。二贼众不过万馀,王师统制不一,讫无功。宰相不知兵,为异议摇訹,裁报乖戾,深州围益急。


《旧唐书》卷一百四十二 列传第九十二(3)

  十月,泾原兵犯阙,上幸奉天。京师问至,诸将退军。李抱真将还潞泽,田悦说武俊与朱滔袭击之。贾林复说武俊曰:"今退军前辎重,后锐师,人心固一,不可图也。且胜而得地,则利归魏博;丧师,即成德大伤。大夫本部易、定、沧、赵四州,何不先复故地?"武俊遂北马首,背田悦约。贾林复说武俊曰:"大夫冀邦豪族,不合谋据中华。且滔心幽险,王室强即藉大夫援之,卑即思有并吞。且河朔无冀国,唯赵、魏、燕耳!今朱滔称冀,则窥大夫冀州,其兆已形矣。若滔力制山东,大夫须整臣礼;不从,即为所攻夺,此时臣滔乎?"武俊投袂作色曰:"二百年宗社,我尚不能臣,谁能臣田舍汉!"由此计定,遂南修好抱真,西连盟马燧。会兴元元年德宗罪己,大赦反侧。二月,武俊集三军,削伪国号。诏国子祭酒兼御史大夫董晋、中使王进杰,自行在至恒州宣命,授武俊检校兵部尚书、成德军节度使。三月,加司空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兼幽州、卢龙两道节度使、琅邪郡王。

  时朱泚伪册滔为皇太弟,滔率幽、檀劲卒,诱回纥二千骑,已围贝州数十日,将绝白马津,南盗洛都,与泚合势。时李怀光反,据河中;李希烈已陷大梁,南逼江、汉;李纳尚反于齐,田绪未为用;李晟孤军壁渭上。天子羽书所制者,天下才十二三,海内荡析,人心失归。贾林又说武俊与抱真合军,同救魏博,为武俊陈利害曰:"朱滔此行,欲先平魏博,更逢田悦被害,人心不安。旬日不救,魏、贝必下,滔益数万。张孝忠见魏、贝已拔,必臣朱滔。三道连衡,兼统回纥,长驱至此,家族可得免乎?常山不守,则昭义退保山西,河朔地尽入滔。今乘魏、贝未下,孝忠未附,公与昭义合军破之,如掇遗耳!此计就,则声振关中,京邑可坐复,銮舆反正自公,则勋业无二也。"武俊欢然许之。两军议定,卜日同征。五月,武俊、抱真会军于钜鹿东。两军既交,滔震恐。抱真为方阵,武俊用奇兵,朱滔倾垒出战。武俊不擐甲而驰之。滔望风奔溃,自相蹂践,死者十四五。收其辎重、器甲、马牛不可胜计,滔夜奔还幽州。武俊班师,表让幽州卢龙节度使,许之。乃升恒州为大都督府,以武俊为长史,加检校司徒,实封七百户,余如故。

  车驾还京,宠之逾厚。子尚贵主,子弟在孩稚者,皆赐官名。寻丁母忧,起复加左金吾上将军同正;免丧,加开府仪同三司。十二年,上念旧勋,加检校太尉,兼中书令。

  十七年六月卒,时年六十七,废朝五日,群臣诣延英门奉慰,如浑瑊故事。诏左庶子上公持节册赠太师,赙绢三千匹、布千端、米粟三千硕。太常谥曰威烈,德宗曰:"武俊竭忠奉国,宜赐谥忠烈。"子士真、士清、士平、士则。士真嗣。

  士真,武俊长子。少骁悍,冠于军中,沉谋有断。事李宝臣为帐中亲将,仍以女妻之。宝臣末年,虑身后诸子暗弱,为诸将所夺,屡行诛戮,诸将离心。武俊官位虽卑,而勇略迈世;宝臣惜其才,不忍诛之。而士真密结宝臣左右,保护其父,以是获免。

  惟岳之世,尤加委任,武俊亦尽心匡佐。既兵败束鹿,张孝忠、康日知以地归国,受官赏;惟岳稍贮防疑,武俊谋自贬损,出入不过三两人。左右谓惟岳曰:"先相公委任武俊,以遗大夫,兼有治命。今披肝胆为大夫者,武俊耳。又士真即大夫妹婿,保无异志。今势危急,若不坦怀待之,若更如康日知,即大事去矣!"惟岳曰:"我待武俊自厚,不独先公遗旨。"由是无疑,即令将兵攻赵州。士真更宿于府衙,与同职谋事。及武俊倒戈,士真等数人擒惟岳出衙,缢死之。武俊领节钺,以士真为副大使。

  建中年,武俊僣称赵王于魏县,以士真为司空、真定府留守,充元帅。及武俊破朱滔顺命,以武俊兼幽州卢龙军节度使,仍以士真为副使、检校工部尚书。德宗还京,进位检校兵部尚书,充德州刺史、德棣观察使,封清河郡王。十七年,武俊卒,起复授左金吾卫大将军同正、恒州大都督府长史,充成德军节度、恒冀深赵德棣等州观察等使。寻检校尚书左仆射。顺宗即位,进位检校司空。

  士真佐父立功,备历艰苦;得位之后,恬然守善,虽自补属吏,赋不上供,然岁贡货财,名为进奉者,亦数十万,比幽、魏二镇,最为承顺。元和元年,就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四年三月卒。子承宗、承元、承通、承迪、承荣。

  士清,以父勋累加官至殿中少监同正。元和初,为冀州刺史、御史大夫,封北海郡王,早卒。

  士平,以父勋补原王府咨议。贞元二年,选尚义阳公主,加秘书少监同正、附马都尉。元和中,累迁至安州刺史。时公主纵恣不法,士平与之争忿;宪宗怒,幽公主于禁中,士平幽于私第,不令出入。后释之,出为安州刺史。坐与中贵交结,贬贺州司户。时轻薄文士蔡南、独孤申叔为义阳主歌词,曰《团雪》、《散雪》等曲,言其游处离异之状,往往歌于酒席。宪宗闻而恶之,欲废进士科,令所司网捉搦,得南、申叔贬之,由是稍止。及盗杀宰相武元衡,旬日捕贼未获。士平与兄士则庭奏盗主于承宗,既获张晏等诛之,乃以士平为左金吾卫大将军。及夺承宗官爵,仍以士平袭父实封。

  士则,士平异母兄。承宗既立为节度使,不容诸父,乃奔于京师,用为神策大将军。及承宗叛逆,盗杀宰相,士则请移贯京兆府。诸镇兵讨承宗,裴度言士则武俊子,其军中必有怀之者,乃用士则为邢州刺史,兼本州团练使,从昭义节度使郗士美讨贼,冀携离承宗之党,且许以节制。士则恃此,颇不受士美节制,行止以兵自卫;虽谒士美,而卫兵如故。吏呵止之,士则不能平,见于辞气。士美恶之,密以状闻,乃以张遵代还。

  承宗,士真长子。河朔三镇自置副大使,以嫡长为之。承宗累奏至镇州大都督府右司马、知州事、御史大夫,充都知兵马使、副大使。

  元和四年三月,士真卒;三军推为留后,朝廷伺其变,累月不问。承宗惧,累上表陈谢。至八月,上令京兆少尹裴武往宣谕,承宗奉诏甚恭,且曰:"三军见迫,不候朝旨,今请割德、棣二州上献,以表丹恳。"由是起复云麾将军、左金吾卫大将军同正、检校工部尚书、镇州大都督府长史、御史大夫、成德军节度、镇冀深赵等州观察等使。又以德州刺史薛昌朝检校右散骑常侍、德州刺史、御史大夫,充保信军节度、德棣观察等使。

  昌朝,故昭义节度使嵩之子,婚姻于王氏,入仕于成德军,故为刺史。

  承宗既献二州,朝廷不欲别命将帅,且授其亲将。保信旌节未至德州,承宗遣数百骑驰往德州,虏昌朝归真定囚之。朝廷又加棣州刺史田涣充本州团练守捉使,冀渐离之。令中使景忠信往谕旨,令遣昌朝还镇,承宗不奉诏。宪宗怒,下诏曰:"枉承宗顷在苫庐,潜窥戎镇;而内外以事君之礼,逆而必诛,分土之仪,专则有辟。朕念其先祖尝有茂勋,贷以私恩,抑于公议。使臣旁午以告谕,孽童俯伏以陈诚,愿献两州,期无二事。朕欲收其后效,用以曲全,授节制于旧疆,齿勋贤于列位。况德、棣本非成德所管,昌朝又是承宗懿亲,俾抚近邻,斯诚厚渥,外虽两镇,中实一家。而承宗象恭怀奸,肖貌稔祸。欺裴武于得位之后,缧昌朝于受命之中。豺狼之心,饱之而愈发;枭獍之性,养之而益凶。加以表疏之中,悖慢斯甚。式遏乱略,期于无刑;恭行天诛,干于有制。可削承宗在身官爵。"诏左神策护军中尉吐突承璀为左右神策、河中、河阳、浙西、宣歙等道赴镇州行营兵马招讨处置等使,会诸道军进讨。神策兵马使赵万敌者,王武俊之骑将也,骁悍闻于燕、赵,具言进讨必捷。承璀因得兵柄,与万敌偕行。承璀至行营,威令不振,禁军屡挫衄。都将郦定进前擒刘辟有功,号为骁将,又陷于贼。唯范阳节度使刘济、易定节度使张茂昭至效忠赤,战贼屡捷。而昭义节度使卢从史反复难制,阴附于贼;宪宗密诏承璀擒之,送于京师。


《旧唐书》卷一百四十二 列传第九十二(2)

惟简,宝臣第三子。初,王武俊既诛惟岳,又械惟简送京师。德宗拘于客省,防伺甚峻。朱泚之乱,惟简斩关而出,赴奉天。德宗嘉之,用为禁军将。从浑瑊率师讨贼,频战屡捷,加御史中丞。从幸山南,得"元从功臣"之号,封武安郡王。后授左神威大将军,转天威统军。元和初,检校户部尚书、左金吾卫大将军,充街使;俄拜凤翔陇右节度使。元和十三年正月卒,赠尚书右仆射。

子元本,生于贵族,轻薄无行。初,张茂昭子克礼尚襄阳公主。长庆中,主纵恣不法,常游行市里。有士族子薛枢、薛浑者,俱得幸于主。尤爱浑,每诣浑家,谒浑母行事姑之礼。有吏谁何者,即以厚赂啖之。浑与元本皆少年,遂相诱掖;元本亦得幸于主,出入主第。张克礼不胜其忿,上表陈闻,乃召主幽于禁中。以元本功臣之后,得减死,杖六十,流象州。枢、浑以元本之故,亦从轻杖八十,长流崖州。

王武俊,契丹怒皆部落也。祖可讷干,父路俱。开元中,饶乐府都督李诗率其部落五千帐,与路俱南河袭冠带,有诏褒美,从居蓟。武俊初号没诺干,年十五,能骑射。上元中,为史思明恒州刺史李宝臣裨将。宝应元年,王师入井陉。将平河朔,武俊谓宝臣曰:"以寡敌众,以曲遇直,战则离,守则溃,锐师远斗,庸可御乎?"宝臣遂彻警备,以恒、定、深、赵、易,充本军先锋兵马使。

大历十年,田承嗣因薛嵩死,兼有相、卫、磁、邢、洺五州。承嗣遣将卢子期寇磁州,诏令宝臣与李正己、李勉、李承昭、田神玉、朱滔、李抱真各出兵讨之。诸军与子期战于清水,大破之。宝臣将有节生擒子期以献。代宗嘉其功,使中贵人马承倩赍诏宣劳。承倩将归,止传舍,宝臣亲遗百缣。承倩诟詈,掷出道中;宝臣顾左右有愧色。还休府中,诸将散归,宝臣潜伺屏间,独武俊佩刀立于门下。召入,解刀与语曰:"见向者顽竖乎?"武俊曰:"今阁下有功尚尔,寇平后,天子以幅纸之诏召置京下,一匹夫耳,可乎?"宝臣曰:"为之若何?"武俊曰:"不如玩养承嗣,以为己资。"宝臣曰:"今与承嗣有衅矣,可推腹心哉?"武俊曰:"势同患均,转寇仇为父子,欬唾间。若传虚言,无益也。今中贵人刘清谭在驿,斩首送承嗣,立质妻孥矣!"宝臣曰:"恐不能如此。"武俊曰:"朱滔为国屯兵沧州,请擒送承嗣以取信。"许之。立选士二千,皆乘骏马,通夜驰三百里,晨至滔营,掩其不备。滔军出战,大败,擒类滔者,滔故得脱。自此宝臣与田承嗣、李正己更相为援,皆武俊萌之。

宝臣死,其子惟岳谋袭父位。宝臣旧将易州刺史张孝忠以州顺命,遂以孝忠代宝臣。俾惟岳护丧归京,惟岳不受命。建中三年正月,诏朱滔、张孝忠合军讨之。惟岳与武俊复统万余众战于束鹿。武俊率三千骑先进,为滔所败,惟岳遁走。赵州刺史康日知遂以州顺命,惟岳令武俊统兵击之。日知遣人谓武俊曰:"惟岳孱微而无谋,何足同反!我城坚众一,未可以岁月下。且惟岳恃田悦为援,前岁悦之丁男甲卒涂地于邢州城下,犹不能陷,况此城乎!"复给伪手诏招武俊,信之;遂倒兵入恒州,率数百骑入衙门。使谓惟岳曰:"大夫举兵与魏、齐同恶,今田尚书已丧败,李尚书为赵州所间,军士自束鹿之役,伤痛轸心。朱仆射强兵宿境内,张尚书已授定州,三军俱惧殒首丧家。闻有诏征大夫,宜亟赴命,不尔,祸在漏刻。"惟岳怖,遽睢盱。武俊子士真斩惟岳,持首而出。武俊杀不同己者十数人,遂定。传首上闻,授武俊检校秘书少监、兼御史大夫、恒州刺史、恒冀都团练观察使,实封五百户,以康日知为深赵团练观察使。

时惟岳伪定州刺史杨政义以州顺命,深州刺史杨荣国降朱滔,分兵镇之。朝廷既以定州属张孝忠.深州属康日知。武俊怒失赵、定二州,且名位不满其志。朱滔怒失深州,因诱武俊谋反,斥言朝廷,遂连率劲兵救田悦。时马燧、李抱真、李芃、李晟方讨田悦,败悦于洹水。后连岁暴兵,然悦势已蹙。至是武俊、朱滔复振起之。悦势益张。

十一月,武俊使大将张钟葵寇赵州,康日知击败之,斩首上献。是日,武俊僣建国,称赵王,又恒州为真定府,伪命官秩。朱滔、田悦、李纳一同僣号,分据所部,各遣使劝诱蔡州李希烈同僣位号。四年三月,希烈既为周曾谋溃其腹心,或传希烈已死,马燧等四节度军中闻之,欢声震外。

六月,李抱真使辩客贾林诈降武俊。林至武俊壁曰:"是来传诏,非降也。"武俊色动,征其说。林曰:"天子知大夫宿诚,及登坛建国之日,抚膺顾左右曰:'我本忠义,天子不省。'是后诸军曾同表论列大夫。天子览表动容,语使者曰:'朕前事误,追无及已。朋友间失意尚可谢,朕四海主,毫芒安可复念哉!'"武俊曰:"仆虏将,尚知存抚百姓,天子固不专务杀人以安天下。今山东大兵者五,比战胜,骨尽暴野,虽胜与谁守?今不惮归国,以与诸侯盟约,虏性直,不欲曲在己。朝廷能降恩涤荡之,仆首倡归国,不从者,于以奉辞,则上不负天子,下不负朋友。此谋既行,河朔不五旬可定。"


第八十二回 嫉强藩杜牧作罪言 除逆阉李训施诡计(3)

忽京城大起谣言,谓郑注供奉金丹,是由小儿心肝,采合成药,慌得全城士庶,统将小儿藏匿家中,不令外出。注也觉奇异,拟将此事架陷仇人杨虞卿,奏称由虞卿家人捏造出来。虞卿正为京兆尹,凭空受诬,被逮下狱。李宗闵亟为救解,由文宗当面叱退。注与李训,又交谮宗闵,竟贬宗闵为明州刺史,虞卿亦受谪为虔州司马。训欲自取相位,因恐廷臣不服,先引御史李固言,同平章事。郑注亦得受命为翰林侍读学士。注与训更迭入侍,均为文宗规画太平,首除宦官,次复河湟,又次平河北,开陈方略,如指诸掌。语非不是,奈不能力行何?文宗本隐嫉宦官,只因无力驱逐,不得已含忍过去。又尝虑二李朋党,互相倾轧,每与左右谈及,去河北贼易,去朝中朋党难,至是得训注两人,奏对称旨,又非二李党羽,遂大加宠任,倚为腹心。训注无仇不报,凡有纤芥微嫌,不是说他贿通中官,就是说他党同二李,非贬即逐,殆无虚日。又恐王守澄权焰薰天,一时摇他不动,特设一以毒攻毒的计策,劝文宗引用五坊使仇士良,令为神策中尉,隐分守澄权势。引虎逐狼,祸且益甚。士良本与守澄有隙,乃与训注合谋,提出一个大题目来,削除凶孽。看官阅过前文,应知宪宗崩逝,实是不明不白,宫廷内外,已俱疑是王守澄陈弘志等所为,一经仇士良证实,便拟追究前凶,借伸义愤。题目恰是正大。陈弘志方出为兴元监军,当由李训计嘱士良,令他潜遣心腹,诱令入京,且特授封杖,叫他半途了结弘志。好几日得去使返报,已引弘志至青泥驿,杖毙了事。李训大喜,再与郑注入劝文宗,授王守澄为左右神策军观容使,出就外第。阳示尊礼,阴撤内权。更劾二李阴赂宦官韦元素王践言等,求再执政,就是宫人宋若宪,亦曾得贿,于是贬德裕为袁州长史,宗闵为处州长史,韦元素王践言等俱流岭南,连宋若宪亦遣归赐死。应七十九回。权阉已去了一半,乃即遗守澄鸩酒,逼令自尽,表面上却不明宣逆案,但说他暴病身亡,追赠扬州大都督,更将元和逆党梁守谦杨承和等,诛斥略尽。极大义举,反以隐秘出之,便见邪奸伎俩,好为鬼祟。文宗以李训有功,擢任同平章事。注亦欲入相,偏李训又阴怀忮忌,托称除阉未尽,须由内外协势,方可成功。注遂愿出镇凤翔。同平章事李固言,未知李训计划,独入争殿前,谓注不宜出镇。文宗以固言不能顺旨,免他相职,派为山南西道节度使,令镇兴元军,即授注为凤翔节度使,命即赴镇。训复荐御史中丞舒元舆,入为同平章事,引王涯兼榷茶使,又欲羁縻人望,请加裴度兼中书令,令狐楚郑覃加左右仆射,并密结河东节度使李载义。昭义节度使刘从谏,拟尽诛宦官,独揽朝纲,当时王涯贾餗舒元舆三相,俱承顺风指,不敢有违。他如中尉枢密禁卫诸将,亦皆趋承颜色,迎拜马前。看官!你想李训是一个流人,幸得赦还,因郑注王守澄等,辗转推荐,骤得致身通显,乃始杀守澄,继并忌注,已是以怨报德,公义上或尚可原,私德上实说不过去。而且排去数相,屡斥廷臣,刁狡的了不得,似此行为,难道能富贵寿考么?小子有诗叹道:

天道喜谦且恶盈,倾人还使自家倾。

半年宰相骄横甚,专欲由来事不成。

果然历时未几,竟闯出一场大祸祟来了。欲知如何闯祸,待至下回再说。


《新唐书》卷一百九十五 列传第一百二十(2)

  李知本,赵州元氏人,元魏洛州刺史灵六世孙。父孝端,仕隋为获嘉丞。与族弟太冲俱有世阀,而太冲官婚最高,乡人语曰:"太冲无兄,孝端无弟。"

  知本涉经术,事亲笃至,与弟知隐雍顺,子孙百余,至赀用僮仆无间也。大业末,盗贼过闾不入,相戒曰:"无犯义门。"往依者五百余室,皆以免。贞观初,知隐为伊阙丞,知夏津令。开元中,孙瑱为给事中、扬州长史。知隐孙颙,有文辞,至太常少卿。从祖兄弟位给事中,凡四人。

  张志宽,蒲州安邑人。居父丧而毁,州里称之。王君廓兵略地,不暴其闾,倚全者百许姓。后为里正,忽诣县称母疾求急,令问状,对曰:"母有疾,志宽辄病,是以知之。"令谓其妄,系于狱,驰验如言,乃慰遣之。母终,负土成坟,手莳松柏。高祖遣使者就吊,拜员外散骑常侍,赐物四十段,表其闾。

  刘君良,瀛州饶阳人。四世同居,族兄弟犹同产也,门内斗粟尺帛无所私。隋大业末,荒馑,妻劝其异居,因易置庭树鸟雏,令斗且鸣,家人怪之,妻曰:"天下乱,禽鸟不相容,况人邪!"君良即与兄弟别处。月余,密知其计,因斥去妻,曰:"尔破吾家!"召兄弟流涕以告,更复同居。天下乱,乡人共依之,众筑为堡,因号义成堡。武德中,深州别驾杨弘业至其居,凡六院共一庖,子弟皆有礼节,叹挹而去。贞观六年,表异门闾。

  王少玄,博州聊城人。父隋末死乱兵,遗腹生少玄。甫十岁,问父所在,母以告,即哀泣求尸。时野中白骨覆压,或曰:"以子血渍而渗者,父胔也。"少玄镵肤,阅旬而获,遂以葬。创甚,弥年乃兴。贞观中,州言状,拜徐王府参军。

  任敬臣,字希古,棣州人。五岁丧母,哀毁天至。七岁,问父英曰:"若何可以报母?"英曰:"扬名显亲可也。"乃刻志从学。汝南任处权见其文,惊曰:"孔子称颜回之贤,以为弗如也。吾非古人,然见此儿,信不可及。"十六,刺史崔枢欲举秀才,自以学未广,遁去。又三年卒业,举孝廉,授著作局正字。父亡,数殒绝,继母曰:"而不胜丧,谓孝可乎?"敬臣更进饘粥。服除,迁秘书郎。休沐,阖门诵书。监虞世南器其人,岁终,书上考,固辞。召为弘文馆学士,俄授越王府西阁祭酒。当代,王再表留,进朝请郎。举制科,擢许王文学。复为弘文馆学士,终太子舍人。

  支叔才,定州人。隋末荒馑,夜丐食野中,还进母,为贼执,欲杀之,告以情,贼闵其孝,为解缚。母病痈,叔才吮疮注药。及亡,庐墓,有白鹊止庐傍。高宗时,表异其家。

  至德间,有常州人王遇、弟遐俱为贼执,将释一人,兄弟相让死,贼感其意,尽纵之。

  程袁师,宋州人。母病,十旬不褫带,药不尝不进。代弟戍洛州。母终,闻讣,日走二百里,因负土筑坟,号癯,人不复识。改葬曾门以来,阅二十年乃毕。常有白狼、黄蛇驯墓左,每哭,群鸟鸣翔。永徽中,刺史状诸朝,诏吏敦驾。既至,不愿仕,授儒林郎,还之。

  武弘度,士畐兄之子,补相州司兵参军。永徽中,父卒,自徐州被发徒跣趋丧所,负土筑茔,晨夕号,日一溢米。素芝产庐前,狸扰其旁。高宗下诏褒美,旌其门。

  宋思礼,字过庭,事继母徐为闻孝。补萧县主簿。会大旱,井池涸,母羸疾,非泉水不适口,思礼忧惧且祷,忽有泉出诸庭,味甘寒,日不乏汲。县人异之,尉柳晃为刻石颂其孝感。

  郑潜曜者,父万钧,驸马都尉、荥阳郡公。母,代国长公主。开元中,主寝疾,潜曜侍左右,造次不去,累三月不靧面。主疾侵,刺血为书请诸神,丐以身代。火书,而"神许"二字独不化。翌日主愈,戒左右无敢言。后尚临晋长公主,历太仆光禄卿。

  元让,雍州武功人。擢明经,以母病不肯调,侍膳不出闾数十年。母终,庐墓次,废栉沐,饭菜饮水。咸亨中,太子监国,下令表阙于门。永淳初,巡察使表让孝悌卓越,擢太子右内率府长史。岁满,还乡里,人有所讼,皆诣让判。中宗在东宫,召拜司议郎,入谒,武后望谓曰:"卿孝于家,必能忠于国,宜以治道辅吾子。"寻卒。


《新唐书》卷二百五 列传第一百三十(4)

  董昌龄母杨,世居蔡。昌龄更事吴少阳,至元济时,为吴房令。母常密戒曰:"逆顺成败,儿可图之。"昌龄未决,徒郾城,杨复曰:"逆贼欺天,神所不福。当逆降,无以我累。儿为忠臣,吾死不慊。"会王师逼郾城,昌龄乃降。宪宗喜,即拜郾城令兼监察御史,昌龄谢曰:"母之训也,臣何能!"帝嗟叹。元济囚杨,欲杀者屡矣。蔡平而母在,陈许节度李逊表之,封北平郡太君。

  王孝女,徐州人,字和子。元和中,父兄皆防秋屯泾州,叶蕃寇边,并战死。和子年十七,单身被发徒跣蓑裳抵泾屯,日丐贷,护二丧还,葬於乡,植松柏,翦发坏容,庐墓所。节度使王智兴白状,诏旌其门。

  段居贞妻谢,字小娥,洪州豫章人。居贞本历阳侠少年,重气决,娶岁馀,与谢父同贾江湖上,并为盗所杀。小娥赴江流,伤脑折足,人救以免。转侧丐食至上元,梦父及夫告所杀主名,离析其文为十二言,持问内外姻,莫能晓。陇西李公佐隐占得其意,曰:"杀若父者必申兰,若天必申春,试以是求之。"小娥泣谢。诸申,乃名盗亡命者也。小娥诡服为男子,与佣保杂。物色岁馀,得兰於江州,春於独树浦。兰与春,从兄弟也。小娥托佣兰家,日以谨信自效,兰浸倚之,虽包苴无不委。小娥见所盗段、谢服用故在,益知所梦不疑。出入二箕,伺其便。它日兰尽集群偷酾酒,兰与春醉,卧庐。小娥闭户,拔佩刀斩兰首,因大呼捕贼。乡人墙救,禽春,得赃千万,其党数十。小娥悉疏其人上之官,皆抵死,乃始自言状。刺史张锡嘉其烈,白观察使,使不为请。还豫章,人争聘之,不许。祝发事浮屠道,垢衣粝饭终身。

  杨含妻萧,父历,为抚州长史,以官卒,母亦亡。萧年十六,与谓皆韶淑,毁貌,载二丧还乡里,贫不能给舟庸,次宣州战鸟山,舟子委柩去。萧结庐水滨,与婢穿圹纳棺成坟,莳松柏,朝夕临,有驯鸟、缟兔、菌芝之祥。长老等为立舍,岁时进粟缣。丧满不释蓑,人高其行。或请昏,女曰:"我弱不能北还,君诚为我致二柩葬故里,请事君子。"於是,含以高安尉罢归,聘之,且请如素。萧以亲未葬,许其载,辞其采。已葬,乃释服而归杨云。

  韦雍妻萧。张弘靖镇幽州也,表雍在幕府。朱克融乱,雍被劫。萧闻难,与雍皆出,左右格之,不退。雍临刃,萧呼曰:"我苟生无益,愿今日死君前。"刑者断其臂,乃杀雍。萧意象晏然,观者哀叹。是夕死。大和中,杨志诚表其烈,诏赠兰陵县君。

  雍字和叔,擢进士第。

  衡方厚妻程。大和中,方厚为邕州录事参军。招讨使董昌龄治无状,方厚数争事,昌龄怒,将执付吏,辞以疾,不免,即以死告,卧棺中。昌龄知之,使阖棺甚牢。方厚闭久,以爪攫棺,爪尽乃绝。程惧并死,不敢哭。昌龄恬不疑,厚遣其丧。程徒行至阙下,叩右银台门,自刵陈冤,下御史鞫治有实,昌龄乃得罪。文宗诏封程武昌县君,赐一子九品正官员。

  郑孝女,兖州瑕丘人。父神佐,为官兵,战死庆州。时母已亡,又无兄弟,女时年二十四,即翦发毁服,身护丧还乡里,与母合葬。庐墓下,手树松柏成林。初,许适牙兵李玄庆,至是,谢不嫁。大中中,兖州节度使萧俶状於朝,有诏旌表其闾。

  李廷节妻崔。乾符中,廷节为郏城尉。王仙芝攻汝州,廷节被执。贼见崔妹美,将妻之,诟曰:"我,士人妻,死亡有命,柰何受贼污?"贼怒,刳其心食之。

  殷保晦妻封,敖孙也,名绚,字景文。能文章、草隶。保晦历校书郎。黄巢入长安,共匿兰陵里。明日,保晦逃。贼悦封色,欲取之,固拒。贼诱说万词,不答。贼怒,勃然曰:"从则生,不然,正膏我剑!"封骂曰:"我,公卿子,守正而死,犹生也,终不辱逆贼手!"遂遇害。保晦归,左右曰:"夫人死矣!"保晦号而绝。

  窦烈妇者,河南人,朝邑令华某妻。初,同州军乱,逐节度使李瑭走河中,令匿望仙里,不知所舍乃仇家也。夜半盗入,捽令首,欲杀之,窦泣蔽捍,苦持贼袂,至中刀不解,令得脱走不死,贼亦去。京兆闻之,归酒帛医药,几死而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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