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批历代通鉴辑览

时间:2024-07-05 01:51:54编辑:小早

通鉴辑览的本书简介

乾隆三十三年敕撰,共一百一十六卷,(附唐桂二王本末三卷)。编年记事,上起太昊伏羲氏,下讫明代,清高宗亲作御批,又称《御批历代通鉴辑览》。此书在史书中虽无特殊价值,但剪裁和内容组织上都很精当,篇幅适中,既不像《纲鉴易知录》那样仅具梗概而略显乏味,又不像《资治通鉴》那样篇幅浩大,头绪繁多,难于卒读。是清代通行的历史读本,民国初年也颇为流行。王文濡又补入清代史事,称为《增修补正正续历代通鉴辑览》,共140卷。

通鉴辑览的主要内容

最后定本的《御批通鉴辑览》起自远古伏羲氏,止于明末,一百十六卷,后附南明唐王、桂王事迹本末四卷,即唐王一卷、桂王三卷。 仿《资治通鉴纲目》体式,但“纲”与“目”皆用大字书写,而用双行小字补叙史事、附记轶事异说、注明人物、诠释地名、考辩史实、引述前人注释和评论等等,并间或撰有馆臣的考释评述。正文、《凡例》与批语对包括《资治通鉴》、《资治通鉴纲目》在内的各种史书皆有指摘,而自称本书“尽善尽美,集史学之大成,实足表里六经,准式万世”,成为撰史、评史的圭臬。《御批通鉴辑览》在编纂和修订中,于义例、书法、是非褒贬等极其认真,对史实也不乏精湛的考辩,却仍未能全脱官修之书众手不齐之弊,《四库全书》和《四库全书荟要》两种版本及《评鉴阐要》所载清高宗的批语数量各不相同、在一些重要内容上互有遗漏,文字也有错讹,盖写定之时各书未能协同校对。书中内容亦有与《凡例》牴牾处,例如《凡例》明确批评贺善等人的史论“文芜义浅”,要“并加刊消,以省繁文”,而卷二十二却引贺善评汉光武帝的赞语,称相信图谶为其“盛德之累”,这恰与清高宗在上一卷的批语相违背。《四库全书总目提要·史部》提要云:乾隆三十二年奉敕撰。是书排辑历朝事迹,起自黄帝,讫於明代。编年纪载,纲目相从。目所不该者,则别为分注於其下。而音切训诂,典故事实,有关考证者,亦详列焉。盖内府旧藏明正德中李东阳等所撰《通鉴纂要》一书,皇上几暇披寻,以其褒贬失宜,纪载芜漏,不足以备乙览,因命重加编订。发凡起例,咸禀睿裁。每一卷成,即缮稿进御。指示书法,悉准麟经。又亲洒丹毫,详加评断。微言大义,灿若日星。凡特笔昭垂,皆天理人情之极则。不独词臣载笔,不能窥见高深,即涑水、紫阳亦莫能仰钻於万一。所谓原始要终,推见至隐者,文成数万,其指数千,不可一一缕陈。而尤於系统表年,著笔削之大旨。予夺进退,悉准至公。故大业冠号,则义等於存陈。至正书年,则旨同於在郓。知景炎、祥兴之不成为宋,而后遯荒弃国者始不能以滥窃虚名;知泰定、天顺之相继为君,而后乘衅夺宗者不得以冒干大统。凡向来怀铅握椠,聚讼不决者,一经烛照,无不得所折衷。用以斥彼偏私,著为明训。仰见圣人之心体,如鉴空衡平;圣人之制作,如天施地设。惟循自然之理,而千古定案遂无复能低昂高下於其间。诚圣训所谓此非一时之书,而万世之书也。至明季北都沦覆,大命已倾,福王窃号江东,仅及一载。皇上如天圣度,谓犹有疆域可凭,特命分注其年,从建炎南渡之例。唐、桂二王迹同昰、昺,虽黜其伪号,犹轸念其遗臣,亦诏别考始终,附缀书后,俾不致湮没无传。大哉王言,量同天地,尤非臣等所能仰赞一辞矣。

通鉴辑览的后世地位

《御批通鉴辑览》的历史命运。依照既定计划,《御批通鉴辑览》“将来书成时亦必颁赐讲习”, 是为极重要之书。修成后清高宗自己也常常重新阅览,乾隆五十六年阅后还曾写诗,并以自注再次称此书提供“万世君臣法戒”。 至嘉庆朝,《御批通鉴辑览》和《评鉴阐要》确实被奉为思想法戒,尊崇至极。清仁宗将之敬谨研读,并写出《恭读评鉴阐要》诗七十五首, 首首赞颂清高宗的思想与见识,重申清高宗的历史论断。道光后期以降,资本主义列强的步步侵入,社会舆论仍倡行着以“忠节”思想,以加强“攘夷”意识,但中国面临的毕竟是一个亘古未有的新问题,旧的封建思想体系已显得苍白少力,《御批通鉴辑览》的“法戒”作用有所淡化。到同治朝,西太后垂帘听政,当然不会再宣扬极力反对女后干政的《御批通鉴辑览》。清穆宗(同治帝)虽青年早逝,却也撰有不少经史之论,而其史论多有与《评鉴阐要》相抵牾之处,例如清高宗认为商高宗用傅说为相,“恐人望未厌,托之梦赉图形,所为神道设教而已”, 而清穆宗《商高宗梦得傅说论》 则言:“高宗之梦真也,非托也,要之积诚之所感而已”;清高宗认为史载“商山四皓”使汉高祖不废太子,“其事不足深信”, 而清穆宗《四皓安储论》 则对此津津言之,决不怀疑;清高宗斥陈平、周勃为“高祖之罪人”,而清穆宗则称“平、勃虽有安刘之功,亦侥幸成事而已” 清高宗认为唐玄宗焚珠玉锦绣之事恰见其“情伪”, 而清穆宗则盛赞唐玄宗“此举犹有古人慎乃俭德之遗风焉”。 如此等等,可推断清穆宗不曾阅读《评鉴阐要》和《御批通鉴辑览》,在西太后掌实权时期,《御批通鉴辑览》等书已被束之高阁。清朝灭亡之后,近代学者多持贬斥清廷情绪,对清朝官方所修史书不予重视,其影响波及至今,史学界研究清史甚至研究清高宗本人,亦未注意到《御批通鉴辑览》一书。同时,此书至今也未有一较为精审的校点本。

通鉴辑览的地位与影响

《御批通鉴辑览》的纂修及其成书,在清朝政治生活中有很大的影响,该书在官方史学发展中也具有极高的地位。《御批通鉴辑览序》经精心结撰,对清以前的历史作一系统的清理,成为官方述史、论史的的圭臬,而居于尊崇的地位。清高宗自诩其书“于凡正统偏安、天命人心、系属存亡,必公必平,惟严惟谨,而无所容心曲徇于其间。观是书者,凛天命之无常,知统系之应守,则所以教万世之为君者,即所以教万世之为臣者也”,将此书看成为万世君臣的政治教科书。而辑录清高宗批语的《评鉴阐要》,《四库提要》称其“圣鉴精详,无幽不烛……斥前代矫诬之行,辟史家诞妄之词,辨覈舛讹,折衷同异,其义皆古人所未发而敷言是训,适协乎人心天理所同然”,是“读史之玉衡”、“传心之宝典”,甚至认为此书一成,起到“日月著明,爝火可息,百家谰言,原可无存”的作用。 按照这个说法,清以前的任何历史名著,均无法与之相比。同是清朝官修前代之史如《明史》、《明纪纲目》等,在《御批通鉴辑览》成书之后亦相形见绌,而且有时要按《御批通鉴辑览》进行修订。清高宗在批语中多次指摘本朝官修《明史》,如批评其中记载明宪宗万贵妃嫉妒狠毒,前后事语自相矛盾; 批评书中对明英宗的赞称;批评其中记述史可法由其母梦文天祥而生,是“出于稗野之附会,失之不经”。 乾隆四十年,清高宗指摘《明纪纲目》之误,承认纂修时“朕鉴阅尚不及近时之详审”,决定将之修改,“若《通鉴辑览》一书,其中体例书法皆朕亲加折衷,一本大公至正,可为法则,此次改编‘纲目’自当仿照办理”,同时又令将《明史》亦加修订。 此外,清高宗还多次在批语中指出宋、辽、金、元史内人名、地名译音鄙俚,从而发起大规模修订正史的活动, 其契机亦出于《御批通鉴辑览》的纂修。由于《御批通鉴辑览》极严格地贯彻了要求臣下忠贞不二的纲常准则,将之推拓至明清之际,遂导致乾隆四十年在国史中特立《贰臣传》的举措,随之又在《续通志》中也照此办理,一时声势颇大。溯其思想源流,亦得自《御批通鉴辑览》的编纂。总之,无论清廷的自我评价还是该书的实际影响,《御批通鉴辑览》当时都处于官方史学中的尊崇地位。以《御批通鉴辑览》的纂修为契机,清高宗在评断历史中总结政治经验,推动了官方政治思想和政治措施的发展。全书及其批语中,强调臣下无条件忠于君主,朝廷要建立严格的“纪纲”,主张行政“宽而有制”,认为人主应牢牢掌握用人之权,勤于政事而使权不下移,并且针对具体史事提出许多具体的见解,这些都发展了康雍以来的统治思想,维护和强化了君主专制的政治体制。清高宗反对史书滥载五行灾异等怪诞之事,斥其不实,而更加痛恨“左道”妖言,认为这是政治上倡乱之阶。他在关于刘邦斩蛇之事的批语中,指出往往有借怪异惑众煽乱者,在王莽借符命篡汉事的批语中明确提出:“左道之诛,其可贷耶!” 他还赞同苏轼“大乱起于小奸”的说法,认为如果对“左道惑众者流不能早除”,会导致“自贻噬脐之祸”。 清高宗鉴于历代多有东汉张角等借“左道”起事造反,得出不能“养痈滋蔓”见解,于是对民间宗教采取不分情况、极其严厉的镇压手段,使社会矛盾激化。乾隆中期以后,民间秘密宗教组织的武装斗争此起彼伏,连绵数十年,成为清朝由盛转衰的重要原因之一。这种重大的政治动荡,部分地由于清高宗的决策不当,而批阅《通鉴辑览》与此相关焉。清高宗认为“世殊代异”,分封、井田、均田制等皆不可行,而强调保持满洲礼制、风俗,这种反对复古却主张“法祖”的观念,与其父清世宗略同。所不同的是:他从“法祖”观念引出反对一切变法的政治见解,则是在批阅《通鉴辑览》中形成的。清高宗抨击王安石变法,将之与王莽改制等同,认为是“宋室致病之由”。 对少数民族政权的变法,尤其加以贬斥,如攻击北魏“孝文变其祖宗之法……不德孰甚焉”;斥责金章宗“尽变金源旧风,国势日就孱弱”等等。 正如他在一项谕旨中所说:“迩来批阅《通鉴辑览》,于北魏、金、元诸朝,凡政事之守旧可法、变更宜戒者无不谆切辩论,以资考鉴”, 可见“守旧可法、变更宜戒”已成为清高宗政治思维的定式。这种守旧思想,给清朝政治以深远的消极影响。在《御批通鉴辑览》中,最值得注意的是关于储贰问题的论断。清世宗鉴于康熙后期嗣位之争,创秘密建储之法,但没有从理论上加以论证。几千年以来关于册立储贰、早定“国本”观念根深蒂固,储君又有立嫡、立长的原则,这充斥于经史典籍,影响极大。是恢复传统儒学的立储方法,抑或将传统方法视为井田制一样不可行于今时,还是从根本上否定传统的立储制度?三者必取其一。清高宗经过一度犹豫徘徊,选择了最后一项,而这种选择是通过批阅《通鉴辑览》作出的。他在批阅殷商帝乙立嫡子辛(即后来的纣王)为储君时,就意识到“立嫡之论”的舛误,“观此犹不悟者,非愚而何?” 随后以批语批评了汉高祖、唐高祖、唐太宗、明太祖等拘于立嫡立长而导致动乱的举措,明确提出“神器当择贤而畀”的主张。在唐朝裴休请早立太子事的批语中,清高宗详论了册立太子之弊:“名位已定,其不肖者固不足论,即有英贤之姿,谀之者献其逢迎,忌之者亟其排陷,古今之迹章章可考也。,则何如令其同列兄弟之间均选贤而教之之为愈乎!是不亟亟于册立者,实所以保全之也……故悉而论之,以破千载之惑。” 乾隆四十八年,清高宗下令编纂《古今储贰金鉴》,搜集从西周至明朝因册立储贰招致祸乱的事例,附加评论,冠以有关谕旨,彻底否定几千年以来的这个传统制度,使清代秘密建储的理论系统化、成熟化。这个理论的贯彻实施,使清朝宫廷政局始终比较稳定,而其基本思想见解,在《御批通鉴辑览》中即已提出,事例也有所准备,《古今储贰金鉴》的编纂乃是水到渠成之举。时至清代,中国封建社会已是末期,而乾隆朝却是一个“盛世”,作为这一时代的代表者清高宗,其思想也呈现出两重特征。他以宏大气魄、渊博学识而雄视千古,高屋建瓴地评析历史,对历代帝王和名臣几乎皆有所指摘,从中总结政治经验,在政治措施与政治理论上有所创新。《御批通鉴辑览》纂成阶段正是乾隆朝由盛转衰之际,社会矛盾日趋尖锐,他在评析历史中表现出政治思想的守旧性和极端专制性,也是不可避免的。由编纂《御批通鉴辑览》而成熟起来的这些官方的政治历史观,如新的正统论思想、严执纲常伦理原则、臣民的绝对“忠节”标准、反对变法的守旧意识、秘密建储的政治理论等等,对此后清廷的思想、政策、制度有着深远的影响,使之成为一个保守、专制而又比较能有效运转的政府,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中国社会形态的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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